年華不染

前文请戳：第二十题

屋顶看星星

ooc预警 日常清水向 少量巍澜

特调处里最近接了一件很奇怪的案子，是一对中年夫妻报的案，兄弟部门调查之后觉得接不了，这才被上面转给了特调处。

赖着沈巍给他读了案件的相关资料之后，赵云澜大手一挥派了楚恕之和郭长城一起过去，近来工作态度十分良好的楚恕之默默理好了两人的行李，就带着小郭去了案发的那个小村庄。巧合的是，那个村落，正是郭长城外婆以前带着他住过的地方。

“你这次让他们去，应该不只是想给他们放个假？”
“哎，老婆你真聪明，小郭跟了老楚，当然得把人带给他外婆看看啊！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别多想，你这么好看，不是丑媳妇。”
“昆仑……”
“多见见这种事终归能让他们也有个心理准备，他们暂时还没有任性的资格。”
“你啊，总是这样。”

报案的那对中年夫妻如今四十岁，没有孩子，只有一位年届八十、卧病在床的老父亲，听说这位老人远近闻名，倒也不是他有什么特殊能力，而是被医院下过多次病危通知书，每一回都能安然无恙。

但是每一次老爷子成功脱险的同时，他的孙子或者孙女就会毫无征兆地病夭。算起来，这些年里老爷子也死了六七个孙辈。那对夫妻也并没觉得有哪里奇怪，只当是自己命苦没能好好照顾自己的孩子，直到丈夫身上也开始出现当时孩子们表现出来的病症，夫妻俩这才发觉孩子们的夭亡可能不只是偶然。

已经临近农历的十一月，寒冷愈发强烈，村庄里的孩子们穿上了冬装在路上撒欢，看到陌生人也不畏惧，睁着明亮的眼睛好奇地盯着尸王和小孩看，小孩停下了步子，给了他们一些糖果之后才又接着往前走。尸王回头看到了这一幕，若有所思地看了那几个孩子一眼，没有说话。

在和报案人聊过之后，关于这件案子的想法，楚恕之心里大概有了思路，留小孩安抚这对夫妻的同时，尸王决定出门走访一下其他的老人家，看看能不能找到佐证。走在路上的尸王还在心里叹了口气，要是以前的自己，恐怕根本做不来这种繁琐的事情吧。听小孩说过这里是他以前长大的村庄，但是看上去这些人并不是特别认识他的样子，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办案结束之后一定得好好问问他才成。

小郭心里也大概有一点猜测，但是他并不敢相信。等到楚恕之走访完回来，两相交换了眼神之后，小郭的四肢渐渐变凉变僵，尸王一手扶住小孩有些颤抖的肩膀，以四平八稳的声调告诉了这对夫妻案件的真相。

自己奉养了多年的老父亲并不是因为行善积德才次次都能躲过死劫，是拿了自己的孙儿为自己抵命，才能活到如今的年纪。他早知道自己活不久，便借着还未长成的孩子，为自己熬过死劫，偷来了这么长的寿命。儿子的身体不适也是因为如此，然而这一次并不为抵命……而是为了同归于尽。太过害怕死亡的他大概是不想看着自己行将就木，而自己的孩子依然有多年可活，想要带走自己年富力强的儿子……

得知真相的夫妻俩抱头痛哭，断断续续地做完了笔录，小郭在一旁尽可能地安慰夫妻两人，却还是没能拦住突然暴起撞向墙壁的两人，自己还被推倒在了地上。这些变故发生的太快，楚恕之都没来得及救下两人。

而那个手上沾满人命的老人，也在当天下午看到了双双赴死的儿子儿媳之后认罪自杀。早年里这个老人跟过一个风水大师，违背师命算了自己的命数被逐出师门，算出自己早逝命数的老人不甘心，跑去东南亚那里学来了阴损的续命招数，以骨肉至亲来换自己的苟延残喘。

最可怕的永远都不是鬼怪，而是人心。

小孩的心情不是特别好，楚恕之能感觉得出来，把他介绍给自己的外婆的时候也有一点心不在焉。尸王一直耐着性子等到了晚上，乡村的晚上总是格外的安静，偶尔传来两声遥远的犬吠，天上挂满了明亮的星星，还有一轮光华温和的弯月亮。

这种情况下，小孩应该会把自己在想的事情说出来……吧。

然而尸王算漏了一点，屋顶上看星星虽然很是温馨，可是现在已经是冬日，终归……不大暖和。

懊恼的尸王正准备把小孩给抱下去，那人却伸出手拽住了楚恕之的衣袖。

“楚哥，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你说。”

“如果我到了该走的那一天，你不要用这类手段把我留下来，不管是借寿、抵命，还是同生共死，所有的方式都不能用，可以吗？”

“其他的我能理解，为什么……同生共死不可以用？”楚恕之看着小孩，艰难地问出了这句话，为什么不能同生共死？

“我不贪心的，能陪楚哥走完几十年，我就很满意了。之后的日子里，没有我，也还会有其他人，比我更好。”小孩的眼睛里隐隐有泪光在闪烁，明明是这么不舍得，为什么还要说着放手的话？“而且，而且楚哥……你是入了修行门的，如果跟我同生共死，折了你的修为，害你要跟我一起早早离世，该怎么办？”

“我不在乎，也不后悔。”楚恕之一字一顿地说，似乎想要以此让对方明白，自己不是说着玩的，而是一份承诺。

“可是我在乎。”小孩主动地抱住尸王，整个人在微微地颤抖，“我很在乎。”

楚恕之不想问出那一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活？他知道小孩不忍心自己的修为毁于一旦，更害怕自己因为帮他续命受到一丝一毫伤害。执着于这一世永远在一起，似乎太强迫他。可楚恕之也不敢去想，没有郭长城的日子，该怎么熬过去，自己会不会再次回到以前那种没有一丝一毫人味儿的状态。

然而尸王最后还是说出了那一句：我答应你。那一刻，小孩眼里的泪光，比楚恕之见过的所有星星都要闪耀。

漫长的岁月里，如果不能一直守在你身边；那么，追逐你生生世世，也可以。

 后文请戳：第二十二题

PS：感觉太久没日更了，有点手生……从明天起我会尽可能恢复以前的更新频率，尽快找回之前的写文状态QAQ。

PPS：第二十一题不是特别甜，两个人在一起，总得为了以后的日子做些打算，一直甜甜蜜蜜地谈恋爱的话，要什么时候才能结婚养（gun）孩（chuang）子（dan）呀，嘿嘿嘿。但是再次保证，正文绝对不会虐的！

PPPS：宅在家里真开心，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惯着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