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故人西辞(ABO设定)

军官Alpha巍 & 科学家 Omega澜,ooc预警

具体情境可自行带入抗战背景



  沈巍曾经听很多人评价自己命好或是命大,这时候他往往只会报之微笑,不会去开口附和什么,那些人只看到他死里逃生活到战争结束,只看到他在乱世里像一颗闪耀的星星一样成为了人们所说的“应运而生的英雄”,却从不知道他除了这些之外,还经历过什么。


  唯一知道其余所有事情的人曾经嘲笑沈巍:“说什么手握重权,任重而道远,不过是骑虎难下罢了。”记忆里那人的脸上是恣意洒脱的笑,细细回想,似乎还能嗅到那人信息素中清冽的梅花香。无法反驳的沈巍只能封住那人的嘴,继续着无望的缠绵。


  没办法,他从不肯答应沈巍的求婚,甚至也不让沈巍告诉别人他们两个的爱人关系。在外人看来,沈将军很赏识这个一心投身科研的科学家,两人算是个过得去的朋友。可是朋友并不会想要永久标记对方。赵先生威胁过沈巍,敢永久标记自己他就自杀。沈巍只好退而求其次做个临时标记,省得他总是靠过量的抑制剂来扛过发情期。但是每次沈巍临时标记他的第二天,那人总是会喷上一堆气味浓重的香水来掩盖沈巍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研究所里都知道,长的最好看的赵先生特别喜欢各种各样的浓重香水。明明该是个清冷的君子,却整天用香水把自己倒腾成了一只搔首弄姿的花孔雀。新来的孩子还感叹:求赵先生放梅花香出来给大家清清鼻子。恰好被路过的赵先生听到,不过赵先生并没有生气,只是用一种让小孩看着有点发慌的悲悯眼神看着他笑了笑:“傻孩子,你懂什么?”



  那天,沈巍也得到了同样的待遇。


  他懂什么?他什么都懂,唯一不懂的就是为什么赵云澜不肯信他,不肯履行多年前的承诺:等战争结束,我们就结婚,你安心退隐,我接着做研究。当年就是他赵云澜这句话支撑着沈巍从死人堆里爬了回来,活着看到了革新派的胜利,活着回到赵云澜身边,可赵云澜却让他从未婚夫变成了地下情人,这反差太大,饶是沈巍懂他的担心,也一时接受不了。


  无数次回想两人是怎样走到今天这种结局,沈巍却总是忍不住一遍遍在记忆中描摹那人的眉眼,忘记去追溯被结局埋在时光里的脉络。



  十五年前第一次见到赵云澜,是在留学生前往A国的轮船上。年轻的学生们带着学成归来报效国家的愿望站在栏杆外回望来路。也有人聚在一起侃侃而谈,讲着自己以后要如何治国。沈巍就是这个时候看见了那个懒洋洋的赵云澜,和其他想要实业兴邦或是医学救国的实干派不同,赵云澜的志向是农业,他说战争总有一天能够终止,战后还需要有人来收拾饱受摧残的环境、普通大众总是要靠土地来吃饭,他愿意做这个人,即使前期有很大可能会一无所获、甚至还会被别人骂胆小鬼,但他不在乎。


  沈巍是个Alpha,身体素质极好,最难得的是,他对信息素极度不敏感,被挑中送来这边的军校深造,回来之后就会直接上战场打仗。沈巍知道自己以后的未来是不明朗的,有很大可能看不到战争结束,但他还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赵云澜。


  最让沈巍幸福又忧心的是,赵云澜以同样的热情回应了这份爱。像所有的情侣一样,他们热烈地爱着对方;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们爱得热烈又绝望,就仿佛自己随时都看不到明天。


  在军校的那两年,快的就像两天一样。沈巍和赵云澜在空闲时间里一同看过许多地方的风景,也一起喝过许多不同种类的酒,赵云澜调侃两人:两年就过完了别人的一生。沈巍温柔地吻了吻自己的Omega,下意识忽略了话里隐隐的不祥。


  沈巍回国的前一天晚上,赵云澜对他说:“等战争结束,我们就结婚。到时候你就安心退隐吧,我也会慢慢把手里做的项目交接给别人,我们俩做一对闲云野鹤,平日里晒晒太阳喝喝小酒,再开个桃园赏花摘果子。要是有那个闲心,再养个孩子,虽然我不太喜欢生孩子,但是对象是你,我应该还可以接受。”


  “云澜,你等我。”沈巍紧紧抱住眼前的人,像是要把对方揉进骨血里。对方轻轻拍着沈巍的后背,安抚着Alpha的情绪,让他收回去自己的信息素。这个人的信息素味道并不怎么好闻,就算味道很淡也总是会让人退避三舍,除了什么都不在乎不害怕的赵云澜,哪有人见了血腥味不会害怕的呢?


  “嗯,我等你。”



  半年后沈巍收到了赵云澜那封辗转多日的信,落款日期是他离开的那天,信纸上画了向海平线前进的轮船,还附了首勉强算是应景的诗:“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这个人啊,什么时候才能用对古诗呢?沈巍小心翼翼地收起了信,又摊开信纸写信婉拒了某个领导介绍的亲事。



  五年后赵云澜带着一纸博士文凭、思路明晰又有前期基础的研究项目和二三位志同道合的朋友回了国,此时当政的还是保守派,领导们都知道赵云澜手里的项目有什么意义,从上到下一路为赵博士保驾护航大开绿灯,就这么建起了C国第一个农业研究所。


  得益于源源不断的资金和日益壮大的研究团队,作物新品种接二连三的出现,并且都被顺利推广了下去。因此就算是战争期间没什么人有心思安心种地、上好的耕地纷纷撂荒,人口众多的C国也没有出现过以前那种可怕的饥荒。因此当保守派和革新派最后的战争结束后,胜利者清点伤亡人口,惊奇的发现造成最多伤亡的因素是战乱,而非以前频繁出现的饥荒。



  这十多年间沈巍一直在南征北战,先是打J国的侵略军,之后再是和保守派那群思想顽固的Beta们打,打来打去终于决出了最后的胜利者,革新派上位,沈巍也从一个刚毕业的军校生变成了沈将军,并且在一群老前辈的默许下,成为了收复最后一块保守派土地的那个人。此时,距离他和赵云澜失去联系,已经超过十年。他一直都知道赵云澜在安安心心做着研究,处在保守派最严密的保护之下;但是赵云澜却从不知道他的情况。沈巍很害怕自己哪天再看到赵云澜的时候,发现他身边已经有了其他人。


  军队进城的那一天,直接奔向了心心念念的研究所,门口硕大的“邓林农业研究所”差一点就让沈将军当场泪如雨下,邓林,邓林是他们当初留学A国的时候最喜欢去的那个桃园,春天桃花满目,到了夏日又有满树的桃子,赵云澜还在那里研究过什么因素会影响桃树的产量,回想起来,宛如隔世。



  研究所里空荡荡的,大家可能都跑光了吧,沈巍接连推开几扇门,身后的警卫也跟着他一起,动作有些粗鲁,沈巍连忙喝止了警卫,让他注意保护仪器,“这位科学家让我们的兄弟在战乱年代也不用再挨饿,一定要好生招待,让赵先生继续为国人做贡献。要是因为你踢倒了仪器惹怒了对方,我饶不了你。”温润少言的沈将军难得说这么多话,警卫顿时讷讷不敢言,轻手轻脚地跟在沈巍后面。


  “你们是谁?不知道实验室里严谨大声喧哗吗?”穿着实验服一手拿着烧杯的赵云澜突然推门走了出来,脸上明显的不悦,却在看到沈巍的瞬间变成了惊喜。


  沈巍强压着内心的激动,让警卫出门守着,说自己要和赵博士单独聊聊,一秒反应过来的赵云澜极为配合,放下手里的实验器材,把对方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赵云澜刚关上门就被沈巍抱在了怀里。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感谢赵博士办公室良好的封闭性,才没让人闻到房间里铺天盖地的淡淡血腥味和梅花香味,以及让人面红耳赤的呻吟声。



  革新派的政府成员也一致认可赵云澜所做的贡献,至少在表面上毫无芥蒂地接纳了赵云澜,让他不必在意自己之前为保守派效力过的经历,并请他继续着力于农业研究,为表诚意还一并不追究研究所里的其他成员。当然赵云澜也要在报上公开声明拥护新政府,宣传革新派的怀柔政策,并号召他人一同表态。


  孰料赵云澜当场翻脸,“我只认国家不认政府,管他保守派还是革新派,我一个都不在乎,就算是以前我也没说过拥护保守派!赵云澜这辈子,都不会跟任何一个政府合作。你们爱要不要,有的是人想挖我走。”


  赵云澜一言震惊四座,沈巍知道,有人动了杀心。他也知道,赵云澜只是在反抗革新派想为他套上的限制。


  那天晚上沈巍和赵云澜两人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争吵,沈巍劝赵云澜暂时服个软,以此换取生活和研究都不被打扰;赵云澜坚持说以前的保守派就没让他这么做,自诩胜过保守派千万倍的革新派也不应该这么做,这反而是退步。



  “沈巍,人心变得太快了。战争还在打的时候,大家想的都是怎么赢。现在,每个人都会想要重新划地盘,拉帮结派,清洗不顺眼的成员。权力啊,一沾上就放不下,谁都想多握一点在手里,但是总共就那么多,谁都谁少才是真的合适呢?”


  “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我的将军,你是打仗打傻了吗?你现在护得住我一是你位高权重,二是我还无人可替代。如果有人能接替我的研究,你觉得你还护得住我几时?”


  “那我们结婚,到时候一定没人敢动你。”


  “你以为你和我结婚之后,还能有以前的地位?”


  “再给我一段时间,我就放下所有提前退休,到时候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新的政府还要十年才能走上正轨,这十年之间必定会发起不止一次的清洗,我可能等不到你退隐,沈巍。”


  “我会告诉他们,科研和教育不应该和政治捆绑在一起,让他们不要清算你们这些科学家和教育家。”


  “分不开的,只有国家才有这个平台让我们施展,没有国家,我们什么也不是。但是我也同意你,政权更迭的时候,不应该清算搞科学和教育的人,这样,这个国家怎么能平稳地延续下去?”



  左手国家,右手爱人。饶是战争尘埃落定,舍谁留谁终究是个无解的命题。要保赵云澜就再也没可能和他在一起,要在一起就再也护不住赵云澜,明明赵云澜从没沾染过政治和权力,如今却要成为这两者的祭品。是不是真的有一种无奈,叫做天意捉弄?


  两人从此对此事闭口不提,和十多年前一样,热烈又绝望地爱着彼此。



  地下恋情维持了两年,沈巍也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政府这边的各项政策也都在一样样地落实下去,民众反应也很好。原本Alpha、Omega群体和Beta群体之间势如水火的关系也变得缓和,前人们为战争流的血总算是没有白费。赵云澜那边的研究进程推的也十分地顺利,学生们也在渐渐显露出自己的才华,就算赵云澜现在就退休,研究所也后继有人,能把赵云澜的设想做下去,并且能在他的基础上,做的更好。



  沈巍告诉自己,是该退休的时候了。


  然而,天意捉弄。


  一众元老级人物全部建议:是时候清算之前的遗留问题,尤其是那群之前被保守派“惯坏了的”科学家和教育家,那份长长的名单上,赵云澜排在第一个。


  为什么排在第一个?想想都知道,赵云澜实在是太显眼了,直接动他能让很多人看清楚自己下面该作什么,还能让这群元老省下不少的力气。


  沈巍拿着那份绝密文件走在回家的路上,神情恍惚,接连几次摔倒在积雪上。警卫只好一人一边搀着他,免得沈将军摔伤。终于到家的沈巍摆手示意警卫出去,今天就不用留守他这边了。警卫们顺从地退了出去,他们知道这位将军血腥味的信息素自带让人退避三舍的能力,一般不会有人来主动招惹,领导们住的地方,安保水平也很高,能自由进出的全部都是在这里住着的人。单独的一所宅子,完全可以不用留人看守。



  随意把文件丢在桌上,沈巍去洗了个澡冲去满身的寒气,好准备去见赵云澜。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赵云澜在他的房间里,旁边还摆了一盆白梅,梅花的香味充斥着整个房间,分不清是赵云澜本身的信息素还是梅花的花香。


  “你还是第一次来我这边。”沈巍装作不经意地收起了那份文件,还好,没有动过的痕迹,云澜应该没有看到文件内容。


  “来给沈将军送礼啊,巴巴的赶着初雪落下的时候送来今天刚开的梅花,好给你留个深刻的印象。”

“只要是和你有关的事,我都记得很清楚。”沈巍顾不上擦干头发,用毛巾随便搓了两把,给赵云澜倒了杯热茶,“特地赶在下雪的时候来,也不怕滑倒让我担心吗?”


  “哪里就这么容易摔倒了,”赵云澜起身拿过干毛巾,把沈巍按在床边坐下,动作轻柔的给他擦头发,“不省心的明明是你,大冬天的也不知道把头发先弄干。”


  “不是有你在吗?”沈巍趴在赵云澜怀里,安心享受着此刻的温存。


  “那,沈将军要给我什么作为回报呢?”


  “但凡我所有,但凡你所求。”


  “就麻烦沈将军给我一个永久标记吧。”



  清晨醒来的时候,沈巍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清醒过来才发现赵云澜已经不在身边。昨天的梅花下面压着一张纸,纸上只有四个字:“故人西辞”,干掉的血液浸透了薄薄的纸张,血腥味在纸面上弥漫,还掺了一股清冽的梅花香,像极了两人纠缠在一起的信息素。


  他终究,还是看到了那份文件。


  花瓣和纸张一起落在了地上,白梅红血,原来也有能摄人心魄的美。可他再也没有机会告诉赵云澜,这一回他还是没有用对古诗,故人西辞,只是生离,不是死别。



  那场清算牵连到了许多人,凡是曾经跟保守派有过牵连的,无一不受到了打压,严重的甚至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落得个孤苦伶仃的下场。有人性格刚硬,早早地结束了一切;有人艰难地选择活着,在一二十年后守到了黎明,和累累伤痕共生。

而沈巍深爱的赵云澜在清算开始之前就永远沉睡在了某个湖畔,停留在那年冬天梅花开放初雪落下的时分,再没有人去打扰过他。


后记


  独身多年的沈将军最后还是结了婚,以此取得了元老的安心,得以慢慢地交出手里的权力,渐渐远离政治中心,回到了乡下开起了桃园,一生无子,平安终老。


  桃园中间种着一株高大的白梅花,花期特别长,能从入冬的第一场雪开到第二年桃花盛开的时候。偶然间看到这株梅花的赵云澜的学生告诉沈巍,那是赵先生花了十多年才筛出来的花期最长的梅品种。因为这格外长的花期,它被赵老师取名为:长相守。


  原来,那句“故人西辞”,他没有用错。


PS:写这篇文的前一天,我去看了本校的校史大剧,前半段是一群前辈们筚路蓝缕艰难开创,后半段是一代科学家身后凄凉。激愤之下写了这一篇,整体风格偏沉重,如果有朋友能感受到我当时的心情,也请你相信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PPS:6月25日-7月10日之间,同居三十题的更文频率应该不会跟之前一样平稳,一方面要闭关准备期末考,另外一方面我也要好好思考怎么才能给楚哥和小郭一个结局。同时也算是个预告,三十题之后的更新里每题的字数可能会变少,具体什么时候会开始变少,就取决于我什么时候写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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